待李莲花回神应他之时，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，夜色冷冽如水，那天晚上，他静坐了很久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…

        ＂李莲花，我要你…＂方多病将人转过来，捉住他的手，十指紧扣摩挲着按在墙上，一双认真又带点的眼缓缓靠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＂我要你疼我…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没瞧见往日里多愁公子那不清白的眼神，也不是不知入了夜旁辗转反侧的人是被何情所困，可他方多病千不该万不该沉湎于一个死过两次、落花成泥的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他断断不能答应这个请求，与笛飞声厮混到一已是自己犯下的一笔糊涂账，绝无可能重蹈覆辙。

        ＂…你还小，别一心钻研有的没的…我跟阿飞真不是你想的那样。＂李莲花本想立刻甩开他，却是一时心，放纵着他这过于亲近的行径。＂我们有我们的打算，只是…现在还不好告诉你。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知，也不想知方多病得知真相会有怎样的反应，也克制着不去思考自己对这小子是何情意，少年人的感情总是来如疾风骤雨，真挚又热烈，但无论那是不是真正的爱，都会在他生命中留下重的一笔。若真将人引岔了路，那便是天大的罪过了，李莲花本就是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＂还小，还小…总拿这套词搪我！＂方多病怕人逃开，紧紧攥住他，眼神格外炽热坚韧，＂李莲花，我今年二十几岁了。＂

        李莲花心中惶恐，嘴角提起僵的笑：＂噢，这样，之前还想问你来着，今年想要什么生辰礼物？我虽不宽裕，但定能——＂

        ＂你别装傻了。＂李莲花被直直拽入火热的怀抱中，二人鼻尖相抵，得他退步连连，那只坚定的手握紧他，往眼前结实的脯上按去，＂你知我想什么，也知我要什么。你摸摸我，我不是小孩子了。＂

        ＂诶诶诶！＂李莲花惊得大喊，眼神飘忽四乱转，指尖下那颗动的心脏似要穿透衣料，向他奔来，余光瞟到方多病凝望他的情眸，更是不知所措，心如擂鼓，＂你你你这个你，朗朗乾坤你别动手动脚啊我告诉你！＂

        方多病醉了似的不言语，红扑扑的俊脸越凑越近，竟是想要吻他。李莲花只觉昏脑涨，热意铺了满面，一时间定在原，认命地闭上了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就纵他这一次，只这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温热的嘴贴上来的时候，门板叩响了四声，随后是那本就不堪一击的木料四分五裂的噼啪声——

        是笛飞声来了！

        李莲花奋力挣扎，可方多病不知是抽了什么风，明知有人来还按着他死命地亲，二人动作间牙齿磕破了嘴，下丝缕鲜血。李莲花看不到笛飞声是何表情，只觉难堪。

        ＂到底是小子，招摇。＂笛飞声慢条斯理地走到他们旁，李莲花用力推开方多病，瞪他一眼，就连方多病伸手想为他去边一点血丝，也被挥掌拍开。

        ＂怎么？只许你下那等龌龊事吗？＂方多病收回手，冲着笛飞声阴阳怪气，＂既然对他没那个意思，就收好你的心思！＂

        笛飞声摇摇：＂他的毒已经解了，你没发现吗？＂

        ＂…什么？！＂

        两双眼睛牢牢盯着自己看，良久，李莲花才出个苦涩的笑，他缓慢地站起，走到方多病面前，撩起鬓边垂散的发丝，拢在耳后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圆小巧的耳垂洁白一片，只沾着点羞上去的粉，这下轮到方多病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＂…碧茶之毒，解了？＂

        李莲花点点，＂是…阿飞助我，本不想瞒着你的，但…＂他声音越放越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