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彦缙都没接过去,只是瞟了一眼就说道。
“是真的!”
朱允熥不悦地皱起眉,以为自己这个便宜妹夫在忽悠自己。
“你看都没看,咋说是真的?”
“殿下呀,这东西臣从小就把玩,岂能认不出?”
“您看看第一根竹简,上边还有我小时候咬的牙印呢!”
“啊?”
朱允熥赶忙低头看去,果然在第一根竹签上看到一排浅浅的牙印。
这把他给心疼得脸都绿了,这可是传承了小两千年的古董啊,就被这熊孩子给咬了!
“你是属狗的呀,咋啥都咬,这要是咬坏了,你爷爷非得打死你!”
孔彦缙尴尬地挠了挠头。
“微臣确实属狗的呀,不过殿下还真说对了,当年我爷爷看到我把老祖宗的宝物给咬了,真的咬牙切齿地打了我好几下!”
“只是微臣那时候还小,压根就不记得这事,还是我娘告诉我的呢,嘿嘿嘿……”
朱允熥一脸嫌弃地将盒子扔给孔彦缙。
“这是你的嫁妆,自己收好喽!”
“啥嫁妆啊,这是聘礼,去女方家转悠一圈,还得陪嫁回来的!”
孔彦缙一边抱怨,一边宝贝似的将盒子抱住,像是生怕朱允熥跟他抢似的。
事实上,他刚刚见朱允熥如此珍视自家老祖宗遗物,着实把他紧张够呛。万一皇太孙想将其据为己有,自己还真没胆子敢拒绝。
朱允熥领着孔彦缙直接去了鲁王府,一来是看看鲁王这一脉的孤儿寡母,二来也是将鲁王府当成了自己的行宫。
朱允熥之前强迫藩王退田之时得罪了鲁王府一脉,但面对他的到来,鲁王妃依然不敢怠慢,赶忙招呼王府侍卫、下人忙活起来。
毕竟鲁王世子朱肇煇还没袭爵呢,若是惹恼了朱允熥,故意拖他十年八年的,他们鲁王府可就亏大了。
虽说鲁王一脉只有朱肇煇这一个子嗣,他也是当之无愧的世子。但一日不继承王位,他就没权利调动三卫兵马,只能由朝廷派遣的将军监管。
因此,在朱肇煇正式袭爵之前,鲁王府一脉都得低调行事,万万不能得罪朱允熥这个煞神。
鲁王妃戈氏在将整个王府支使得团团转后,赶忙转头带着几个宫女和王府太监进入正堂招待朱允熥。
朱允熥正跟小弟弟朱肇煇逗闷子呢,这孩子小了他十岁,正是鸡嫌狗厌的年纪,哪怕被其母妃强令坐在自己边上,也跟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,不住地挪蹭着,眼神总是向着外边瞟。
朱允熥才不管这熊孩子想啥呢,只是一个劲地追问他都读过什么书,可曾将他皇爷爷的皇明祖训背下来。
“回太孙哥哥的话,臣弟刚开蒙没两年,只学了三字经、百家姓……”
“皇爷爷的皇明祖训是肯定要背熟的,母妃说背不熟就打死我!”
朱允熥听到这番孩子气的话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好好好!”
“来给我背一段听听!”
“皇明祖训序”
“皇爷爷曰,朕观自古国家,建立法制,皆在始受命之君。当时法已定,人已守,是以恩威加於海内,民用……”|
朱肇煇刚背了没几句就卡壳了,尴尬地坐在椅子上小脸憋得通红。
“你就是这么背你皇爷爷的皇明祖训的?”
“该打!”
朱允熥刚一吓唬,朱肇煇就吓得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。
“皇太孙哥哥不要打我,我保证能背下来,哇呜呜呜……”
朱允熥闻言眉头紧紧皱起,他确实是在逗弄朱肇煇,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反应竟这般强烈。
毕竟,他总共也没和这孩子说过几句话,面更是没见过几次,他怎么就如此惧怕自己?
“你很怕我?”
朱肇煇诚实的点点头,又很快意识到不对劲,赶忙摇了摇头予以否认。
朱允熥可不给他反应的时间,紧接着就追问。
“你怕我什么?”
“怕你杀了我……”
“谁说我要杀你了?”
“舅舅说的!”
“舅舅说你心眼小,不能容人,将来当了皇帝肯定会欺负我,让我在袭爵之前对你恭敬点,千万不能惹……”
急匆匆赶回来的鲁王妃戈氏,刚一进入厅堂就听到这话,把她吓得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上。
戈氏快步上前,“啪”的一声给了儿子一巴掌,面如寒铁的断喝道。
“闭嘴!”
“谁让你胡说八道的!”
朱肇煇贸然挨了这一巴掌,委屈得不要不要的。
“我没胡说!”
“就是舅舅告诉我的,还说只有我当了王,掌握了卫队,才有跟皇太孙哥哥抗衡的本钱!”
戈氏听到这话恨不得把这熊孩子给掐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