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歪了歪被震得失衡立不住眼看要跌下梯,索性将手里的刀向寇知章劈面掷来。后者吓的忘了拨挡,一悟脑袋便猫腰向地上蹲去,总算避过――好吧,避过的是寇副将,被他撞的那位倒霉蛋却没避过,刚刚转过脸想看看看谁撞了自己,便被一把刀嵌在面门上,人顿时软倒了下去。
隔着墙垛寇知章看不到,那贼掷出刀后及时用空手抓住了梯子的横梁,人悬在半空里两脚乱蹬,正挣扎着想用绑了盾的胳膊搭一把手。那果长岂肯放过这等机会,双手合力倒握刀柄,向墙外探出半个身子,正待狠狠搠去,猛地,从他的后脑冒出一截枪尖――梯子上掷刀贼的后面还立着个手持丈五刺枪的枪兵,见有人探身,想也不想一枪扎过去捅了个正着……
刚刚立起身的寇知章只觉两腿间一热,被这番近在咫尺的搏杀场景吓得尿了裤子,好在外面有甲裙遮着不甚明显,不过脚下湿了一小摊。抬眼看到大力夜叉般的孙富贵与戚晓光在说着什么,赶忙跌跌撞撞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二人那里奔去。
戚晓光本也觉得关上兵士太多,孙富贵撤了一半人下去刚刚好,但他没想到孙富贵有逆袭的念头。刚才听到鼓声,再看到贼人来了后援,虽不多,然那些将旗,还是让戚知府心下有些紧张。
同样的场景,在孙富贵眼里感觉完全不一样,心头一阵大喜!赶去关门那里看了看,见撞车还在徒劳无功地一下下撞着大门,疾步走到戚晓光身边,展颜笑道:“戚大人,贼人要败了!”
戚晓光眼神一亮,看了看墙外,恍然道:“莫非贼人已是强弩之末?”
孙富贵一指将旗道:“大人说得是!打了这么久,贼将坐不住了,亲自督战来啦。再打一会儿,就该撒腿逃命啦!”
戚晓光大喜:“全仗孙将军虎威!此番得胜回去,本府必会禀明王爷千岁:此战孙将军当居首功!本府当然也要另行奏明圣上为将军请功!”
这话落在凑过来的寇知章耳中,看了看几十丈外那几员贼将,略一思索,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――敢情贼人是垂死挣扎啊!一阵风吹过,寇副将觉得胯下一凉,不由得打了个哆嗦,脑子反倒更清醒了:自己刚才那狼狈样子多半被这些家伙看了去。往后,肯定更加不待见自己了!等贼人败了,大功被这姓朱的蛮子独占了去,那可不成!但……又该怎么做,才能捞一份功劳,顺便再大大地露个脸呢?
只听孙富贵继续道:“大人请看,贼人攻了一个上午,已经没什么体力了,贼将亲自上来督战,这百来个弓箭手”,说着话抓住戚晓光的胳膊向旁用力一扯,“嗖”的一声,一支冷箭在戚晓光脑后掠过,“大人小心,向里面挪挪。”
戚晓光也吓了一跳,向内墙挪了两步:“多谢孙将军。你刚才说到哪里了?”
孙富贵继续道:“这些弓兵和那些刀斧手便是贼将最后的兵力。再等等,等贼将把他们都压上来,俺便率刚刚下去休息的儿郎们来个逆袭,这班贼人已经全脱了力,哈哈哈,保证一个都逃不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