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燕清怀揣着疑惑，四处张望了下，打了一通电话给许迎珠。

        许迎珠这才轻声“嗯”了下，坐进了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干嘛？”苏燕清疑惑。

        许迎珠点点头，正要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。

        深蓝的牛仔裤也脏得变了颜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上车吧。”苏燕清没有多说，向车门扬了扬下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看见你的车了。”许迎珠说着，就挂掉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那张脸看起来也格外狼狈，似有似无的红印在她的脸上，颧骨处仿佛还有指甲抓伤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文姨还倚在门边，不断地嘱咐道，“太太，千万别跟她吵。把人带回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燕清有些不耐烦了，按下另一侧的车窗来，喊她，“上车啊。”

后，她收到了许迎珠发来的地址，便匆忙地套上外套，出门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许迎珠还站在车门边，仿佛在发愣，没有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苏燕清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后，迟疑着道，“你怎么了？你为什么会来这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苏燕清说着，自己拉开车门，坐上了主驾驶位。

        帽沿下露出来的头发，乱得像一堆被束起来的杂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知道。”坐进车里的苏燕清扬扬手应着，开上车，一溜烟儿就没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衣服脏，我把里面翻出来穿。别把你车弄脏了。”许迎珠冷冷地道，神情依旧倔强而傲慢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走出来，羽绒服拉得严严实实，衣服帽子几乎要掩住了她整张脸。但苏燕清还是从她的身形和外衣认出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苏燕清在路上还暗自疑惑：她一个人怎么能走那么远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了，你直接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迎珠发来的地点，在盛州三环外的城乡结合部。

        背街小巷纵横交错；石板路坑坑洼洼；临街住宅上挂出来的衣服还在滴水；墙根下整整齐齐摆放在长条凳上的竹筛子，里面晒着各式各样的干菜。

        许迎珠抿着嘴，不愿说话，半晌才低低地道，“我累了。我想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迎珠走到她跟前时，苏燕清才发现，她那黑色羽绒服格外肮脏，下摆全是灰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街上弥漫着的烟火气息，若隐若现的千滋百味：热气腾腾的面点，煎炸的油烟味，牙膏的薄荷香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许迎珠很快就接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正是早高峰的时候。别人的车，都是从城市四周往市区汇集。而苏燕清的车，逆着拥挤的车流，从市中心往市郊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足足开了一个小时，才开到许迎珠说的那个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能在哪里？

        苏燕清下了车，四处望了望，终于瞥见了许迎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在哪？”她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