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爷爷倒是不在乎他犯了什么事儿,但嘴上还是叨叨:“你打谁不好,偏打老师?”
甄友乾跪在地上,气焰依旧嚣张:“那变态摸女学生的屁!难不该打?”
“高中毕业总比高中肆业好听吧?”甄友乾撇了撇嘴,“您懂我意思不?”
二爷一雾水:“什么学籍?”
甄友乾心里乐开了花,嬉笑脸:“爸,我那学籍咋办?”
甄友乾在年轻一辈里排行老大,从小就不是块读书的料,逃学上网、聚众斗殴,什么不让人省心他什么。勉勉强强念到高二,打了老师被劝退以后就死活不愿意往下读,任他爹揍多少顿都不用。
,怕什么来什么。
齐石往后视镜里瞟了一眼,回:“怎么会。论学历您不是最好的,但这大当家的位子光有学历可坐不上。”
路上有点堵车,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打断了人的思绪。甄友乾了太阳,刚从无意义的纠结中脱离出来,又突然想起等下要面对的家宴,不禁烦得脑仁疼。纵使他再手握钱权、放浪不羁,喊着“天王老子都不了我”,也终究难以避开亲戚们的闲言碎语,以及那看似心的虚情假意。
老甄家往上数个三四代,没几个好东西,不过近几十年下来收敛了不少,到如今白里透着黑,黑里泛着红,出了门都是一表人才的行业英,扒了那层一看,还是彻彻尾的地痞氓。
“那就更不可能了。”齐石摸着方向盘,踩了脚油门,“都是一个窝里的,谁嫌弃谁啊。”
老儿嘴一抖:“得,就你他妈会逞威风。”
虽说是了点儿,但这小混脑袋瓜子比同龄人机灵不少,除了上学读书以外,其他事情都有耐,也肯吃苦,经常被夸是命里注定的继承人。按照甄友乾自己的话来讲,他天生跟“学习”两个字犯冲,一看书就瞌睡,一题就急眼,别人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,他是在知识的鱼缸里溺水。
男人哼了下,心里多少好受一点。人总是这样,一碰见喜欢的人就容易陷入自我审视,觉得自己这也不好那也不,成天胡思乱想,难以明智宽心。
“你有证据吗?”
甄友乾这半边屁还没坐稳,最让他抗不住的炮弹就已经开始狂轰滥炸。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面上笑肉不笑地说:“您急什么,我才多大就娶媳妇儿?这不合适。”
“……那个字念‘肄’。”二爷捂着心口,“快他妈。”
不会是嫌我没文化?”
那“退学通知”对甄家来说本就不是问题,奈何甄友乾宁死都不愿再回学校。二爷就这么一独苗儿,实在没辙,只好依了,又怕他天天出去鬼混,就把人丢到各个盘口去磨炼,省得他真变成街渣滓。
“你没看过自己份证吗?”
“没有,但我亲眼见着了!”甄友乾满不在乎,“爷爷,您小时候打架还先跟人讲证据吗?”
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,攥着藤条又往他上狠狠抽了几下,随后踹了他一脚:“赶紧给老子!”
肋骨断了三,上多扭伤,再加上轻微脑震。
“小乾啊,你看你都老大不小了,到底什么时候结婚?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
“他该打!”
又:“打就打了,你下手那么狠干什么?不怕出人命?”
“那是他骨脆!”甄友乾委屈极了,“我他妈本就没使劲儿……”
甄友乾又:“只怕是嫌我这手里不干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