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乾,不是爷爷说你。”老爷子叹了口气,态度略微有些缓和,“你是我钦定的继承人,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练出来的我也知。但是现在世变了,你就看我这宅院儿,以前是一大家子住一起,厢房住满了人,现在不一样,你们各有各的住,都成家立业了,就算上着一个姓,也难保没有二心。”
“要是昨天这事儿放到当年,是我跟你三爷闹的,那就不会这么简单,我俩非得让你太爷爷打废一个不可。但时代变了,对我这把年纪的老骨来说,手心手背都是肉,无论是你、友傅,还是友杉,都是老甄家的香火,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。”
“我这么说,你明白吗?”
甄友乾沉默半晌:“明白。”
他有些气:“您说的我都明白。您放心吧,我心里有数,这家我会帮您好的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甄友乾低看了眼时间,从轮椅上站了起来:“您要没什么别的事儿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哎哎……”老爷子拿拐杖敲了他一下,“你这轮椅不要了?”
“不要了,我装的,怕您揍我。”甄友乾又咧起了笑,把轮椅推到了甄皓晓边,“这东西就当我孝敬您的,您留着用吧。”
“妈的,年纪越大越没个正型,跟你四叔一个球样儿!”
“您说的都对,我回就给四叔传达圣令去。”
甄友乾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,趁老爷子发飙前,一溜烟儿跑了。
出了宅门,甄友乾让齐石扶着他上了车,问:“刚都听见了?”
“听见了,老爷子好,底气足嗓门大,想听不见都难。”
“那依你看,他说的都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老爷子这是敲打您呢。”齐石语气有些严肃,“甄哥,依我看,你要不明天就去见见吧,装装样子也算。老爷子在乎香火,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,把家底拱手让给傅总吧?”
“谁说要让给他了?”甄友乾听他提起穆岛,有点不高兴,“老子忙活了这么多年,有那么好拿吗?”
“您别嫌我说话不中听。”齐石不担心他会生气,依旧摆着张冰山脸,“傅总可是下个月就完婚了,最多到明年这个时候,孩子一定会给弄出来。”
“他爱生不生!”甄友乾踹了脚车前座的储物盒,“我还就是要让他们知,这家底给了我就没有收回去的理。老子的东西就算是不要了送给他,他也吃不下!”
“行,您有这份心气儿就好。”齐石赞同地点点,踩下了油门,“还以为您最近没心思想这些。”
“哎哎哎我提醒你啊,有话你就直说,别学文化人那套在我这打哑谜。”
齐石想了想,直言相告:“我是觉着,吴彼这小子怪得很,现在傅总跟咱们斗得正旺,我怕他是个定时炸弹。”
“得了吧,你也太看得起他了。”甄友乾对他的担忧嗤之以鼻,开窗点了烟,“养他跟养小狗有什么区别,一个卖的能掀起多大风浪,说不定哪天还派上用场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