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年李家占着东南郊,甄家占着西北郊,实力均等,互相牵制。北郊有港口,两条运河在此交汇,大宗货物的走私都要从这里经过,看似是甄家得了大利,实则不然。说白了,你就是运来了违禁品,也得有地方消化才行啊,于是这集中了大半个城红灯区的南郊就显得尤为重要。两家人一时半会儿谁也吃不下谁,只能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各退一步,互相让了些利出来。但李家忒不讲义,大年初一设鸿门宴一枪崩了甄家老大,从此双方彻底结下了梁子,再无合作的可能。
“甄鑫弦为什么会在浩乐?”甄友乾摩挲着下巴,“单纯路过?”
他这边刚审完,屁还没坐稳甄友乾就打了进来。但他不明白,明明过程和结果已尽数悉知,还给他打电话什么,单纯的发发脾气?
这新编刚满三年的十二个人,除去齐石在甄友乾边陪着呢,剩下的十一个都正在大厅里等待训话。其中章世远事不关己地抽着烟,年纪大点的也都见过世面,还算冷静,剩下那几位被一手提上来的新人就没这么好的心理素质,此时战战兢兢的,生怕自己就是被开刀的那一位。
“不好说。”齐石看了眼手机信息,“底下人说他是一个人来的,就正常的喝酒唱歌,没干什么别的事。”
但这并不是只有他们才能吃上饭的意思,这么大的一座城,他甄家就算是再能生,也不可能把所有堂口都安上姓甄的人。所以甄二爷主动放血,给底下的各个势力划了范围,按照安城地块儿分出东南西北四个舵主,以及每区一个共八个堂主,以大小,各司其职,运作着手里的盘子。舵主都是本家人,负责上传下达、监汇报,堂主一大半都是外姓,权利大责任也大,而二爷自己只需要当领羊就可以了。老爷子对他这套武侠派很不以为然,说他是“看多了”,让他小心被人黑吃黑。但事实证明二爷用人用计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他这样,既让大家都能吃上饭,互不埋怨,又保证了甄家自己的产业不会受到牵连,被人一锅端。
“先不他。”甄友乾啪地将烟盒拍在桌上,“人都到齐了吗?”
跟李老大相比,接了班的甄老爷子更是个狠人,上任之后不停蹄,新仇旧恨一起算,好一番血战,生生把东郊的地盘抢了过来,差点没给他们一窝端了。
“放松。”甄友乾呵呵笑着,顺手拽了把椅子坐在了正当中,“大半夜把你们叫来,也没什么急事,就是好长时间不见想大家了,跟你们聊聊天儿。”
“外面候着呢。”
苗湛暴躁地挠了挠,早知今天就不亲自带队了,这两兄弟干仗能不能别连累别人?他回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,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,但这又能怪谁呢?人是他杀的,路是他选的,就算给人当狗,甄家也从来没亏待过他,这荣华富贵他一点都没落下,也就怨不得把事办砸了被人兴师问罪。
门外大厅有十一个人,站着的坐着的蹲着的,什么姿势都有,一见当家的出来,立全都闭上嘴直了。
“行,出去看看。”
甄友乾嗤了一声:“谁他妈没事一个人去KTV,再说他那么讲究的一个人,不去君归不去君遥,非要去浩乐?”
安城布局齐整,形状四四方方,一共八个城区两片水域,东边主农副,南边主文教,西边主重工,北边主仓储。
齐石眉紧皱着:“我再去查。”
他们家老大自从坐上了第一把交椅,就很少再像以前那样所有事情亲力亲为。集团本的产业,也就是“君”字打的公司或店铺,都是每月递交财务报告,一层层审完汇总,最后报
等到甄友乾摸爬打的时候,其实局势已经稳固,甄鑫旗主要是想看他如何服众。二爷本以为甄友乾会随他的子,怎么着不得迂回婉转用用计谋,但没想到这小子年轻气盛是个愣青,正跟人谈着未来,一言不合就提拳而上,理由是“老子是他妈的黑社会又不是史学教授,玩儿你妈的三十六计!”,颇有当年老爷子的风范。有点眼力见的都能看出来这是以后的当家人,一早就识时务地归于旗下,剩下那些个不服气的,要么被下了台,要么已经让人给扔护城河里去了。
后来甄鑫旗又当了家,此人不适合舞刀弄枪,但脑子过于明,机缘巧合下牵上了一线,线的另一是无法面的铁靠山。两边官匪一家,互惠互利,一旦扯断了就是两败俱伤,双死的局面。甄鑫旗靠着指点,大刀阔斧地整改上岸,和李家从武斗变成了文斗。又玩了把釜底抽薪,跟警局手牵着手端了李家南郊的毒窝,还得了张“缉毒先锋”的小红旗。自此,整个安城的地下脉络就全掌握在了甄家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