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的眼镜,随后捂着眼疲惫地叹了口气:“随你吧,我累了。”
甄鑫弦静静地看着他,手抚上了那截雪白的后颈,肤相的那一刻,穆岛微颤了一下,但并没有躲开。这顿混乱的宴席已经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气,他不愿再去思考什么是错的,什么是对的,不愿陷入回忆,更不想去面对现实。
他强撑着说了那些大话,但同时他清楚地知,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资本与甄鑫弦抗衡。狼窝里不谙世事的幼崽蛰伏多年,第一次出獠牙就咬破了他坚的外壳,他所透的只是只言片语,但没有十足的把握,他又怎敢将自摆上戏台,与皓鑫背后庞大的势力正面交锋?
有那么一瞬穆岛在想,如果甄鑫弦真有这么无耻,不惜当一个白眼狼也要将自己收入中的话,那他是逃不掉的。要么在生死厮杀中被人夺权,禁锢在鸟笼里日夜啼鸣,要么与人达成共识,起码从床上下来后,他还可以当那个受人尊敬的军师。与其两败俱伤让旁人得利,还不如大方地让他拿去,以他的尊严来换皓鑫长久的安稳与发展,怎么想都是一桩不错的交易。
他在心底笑了两声,没想到,自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,竟然如此值钱。
“穆岛,你赢了。”
你来我往之间,甄鑫弦率先败下阵来:“我会帮你。”
他将脸贴在他的发间,贪婪地了口气:“没有交易,不图回报,你可以放心。”
穆岛愣怔片刻,嘴蠕动着想要问为什么,但还是没有问出口。他难以理解这男人汹涌澎湃的感情从何生发芽,也无法承受别人重如千斤般的爱与承诺。逃出门的那一刻,他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欣喜与悲伤,直到撞上章世远的后背,他才松下一口气,突兀地掉下两行泪来。
“穆总,你……怎么了?”
章世远心下一惊,连忙将人扶上了车。穆岛斜靠在座位上,抹了把脸,顺手抄起储物格的矿泉水灌了半瓶。
“没事,走吧,回主宅。”
章世远没有多说什么,行至半路,从后视镜里瞥见那人苍白的脸,悄声问:“穆总,今天谈得还顺利吗?”
“顺利……”穆岛拧着心口的衬衣,紧蹙起眉,“远哥,停车……”
“啊?”
“快,停车……”
他捂住嘴扒着驾驶位,在车辆停稳后快速地拉开了车门,跌跌撞撞地扑向一棵树,而后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。
“怎么搞成这样?”章世远帮他拍着背,心中满是担忧,“喝了多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