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岛呼啦啦地往嘴里舀着粥，他原本心力交瘁没什么胃口，但此时是真饿了，除了干饭再没别的念。齐石看着他一反常态的狂野吃法，又瞥见老大铁青的脸，人似地主动开口：“甄哥，你们刚刚在聊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甄友乾往后一靠，仰着沉思着，片刻之后穆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，连忙添补了一句：“乾哥，我刚刚是指三叔和甄友傅，你别误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，”穆岛捋了把垂落的发，烦躁地着僵的脖子，“是真的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甄友乾瞪大了眼：“石，你一个学信息理的，能听得懂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犹豫着没有开口，男人紧接着问：“穆岛，你觉得我是饿狼还是狐狸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穆岛用拳抵着额，没回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这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十几秒，就被一阵淡淡的香气所打破。章世远和齐石端着四碗粥如救世主般地登了场，穆岛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激远哥和石的事儿妈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，两只老狐狸。”甄友乾冷笑了一声，“都觉得自己是人，也不想想，饿狼环伺，那嘴里的肉能咽进肚子里去吗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在我们发觉得早，现在署，他们翻不起浪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甄友乾疑惑地看向他，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李研齐和他有着无法抹去的血缘关系，心底突然泛起些许酸涩：“你真是……越来越跟我见外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彻底放弃了思考，意识逐渐飘向九霄云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说。”穆岛皱着眉抿了抿，“小叔……甄鑫弦提到了祁家的祁星衍，这人我不熟，暂时还没捋清楚个中关联。但就我个人来看，三叔的手应该伸不了这么长，我更倾向于他只碰了李研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刚说完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，他的暗示与逃避太过明显，几乎要把“我知你喜欢我但是我不想听”这几个字刻在脸上。今天也不知是犯什么水逆，应付完小狼崽还得应付这个狼，每一句话都说的不到位，每个动作都暴出心虚，哪里还有别人嘴里八面玲珑的能耐？

        穆岛不可控地想起了甄鑫弦的脸，心中有些复杂，一方面厌恶他那些越线的言语，另一方面又不得不“感激”他心底的良知。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气，继续说：“就看接下来是要如何折掉他们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聊怎么置甄友傅这傻。”甄友乾摆弄着碗里的勺子，给两人简单地了总结，“远哥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甄友乾并不知他脑子里的这些想法，注意力全在他那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上。他垮着张脸，回答中带着一酸气：“回啊，当然回，那小崽子给我打十几个电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人话。”甄友乾啧了一声，“照顾下我这不读书的行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穆岛低着没吭声，自顾自地喝了口茶。甄友乾默默地看着他，语气有些无奈：“躲了我一年多了，躲够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穆总，您慢着点儿，小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石挠了挠后脑勺：“最近跟着远哥读了点书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接着又阴阳怪气地问：“好久没见你那大美女了，怎么，现在生活助理都不照顾主子的饮食起居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了口气，凑近旁边的人低声问：“穆岛，你觉得这事儿三叔掺和了多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章世远思考片刻，正色：“修恭逊、敬爱、辞让、除怨、无争以相逆也，则不失于人矣。尝试多怨争利，相为不逊，则不得其。甄总，我认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穆岛抬对上那锐利的目光，了下手里的茶杯，劝：“毕竟也是骨肉之亲，还是不要见血的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穆岛默默地点了点：“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毁灭吧，赶紧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什么想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远哥是说，除怨才可得人心，多怨争利则永无宁日。”齐石简略地解释着，害怕自己说得不对，又问，“穆总，是这意思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穆岛闭着眼了个深呼，恨不得一个手刀把自己劈晕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行……”甄友乾有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心中敲起警铃，害怕今晚又要听到第二个甄家人惊世骇俗的真心吐，不由得话赶话地问了一句：“乾哥，这么晚了，你不回知原府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