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痛又要发作:“酒后乱而已,你到底还想要什么?”
“答案。”
“答案我给过。”穆岛努力耐下子,“你的赌局早就结束了,我拒绝了你,不明白吗?哪怕之后我们又走了一百步一千步,都不能代表什么――那一瞬间就是回答。小叔,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?”
“哥……”
“别这么喊我。”
甄鑫弦动了动:“你昨晚上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穆岛哽了一下,又笑了一声:“哦,原来是因为这个。”
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病,抬看向对方的眼中无波无澜,如同一池死水:“那这样吧,你回来,这样我们就两清了。”
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,问:“你是想在这儿直接,还是想去别的地方?”
长久的沉默,两双眼睛对峙着,仿佛谁先挪开视线,谁就是输家。他不知还能用什么方式来惹怒他、劝解他,即使穆岛满腹经纶,博览群书,也仍旧十分费解,为何会有人愿意拥抱一满是刺的枯木,如此坚持不懈,如此矢志不渝,好像喜欢自一般。
他已不再是情窦初开,画里真真的年纪,从二十岁到三十岁,纯粹的少年气早已被时间碾压成车辙。一只飞鸟,一只池鱼,他们本就不该有生命的交叉,一人是勇往无前的直线,一人是固步自封的圆圈,两轨迹无法扭合,鸟想要掠食鱼,强取豪夺之下,自是听天由命比较轻松。
穆岛原本也当自己会坦然接受,同他一直以来的一样向现实低,但真当尖喙叼啄在时,他又是如此不甘。如若像鱼一样多好,七秒的记忆,痛苦也罢欢愉也罢,轻尾游曳,只剩点滴涟漪在水中。
世界多么奇怪,当你闭上眼,人群就会消失不见,黑暗尽是一缕明亮烟尘,未燃烧,未熄灭,就那么静静地自我飘升。别谈什么至死方休了,穆岛从不喜欢轰轰烈烈,他想要的生活像那龙井茶酥,简洁的圆、淡然的绿,一口小桥水,细品余味绵长。的热水只会摧残茶叶的韵味,而甄鑫弦眼中的温度,已经使他开始灼烧。
行有不得,反求诸己,穆岛算计来算计去,还是没能得出最优解。防线全面崩溃,在一心懊悔中,他竟非常怪异地找回了自我――一个出言不逊、貌岸然的穆岛,尖酸刻薄、张狂自大,脸上的笑是讥讽,嘴里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。
但即便是这样,他都已经是这副模样,那人还是没有挪开视线,穆岛一度怀疑甄鑫弦得了疯病,他靠一杯酒堕落,而对方在饮下之前,就已经病入膏肓。
“穆哥,我认识这么多人,就属你最狠。”甄鑫弦缓了口气,“既然你这么说了,那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“那来吧。”
“先记账上,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穆岛垂下了眼:“随你。”
“你工作吧,我帮你喊人进来。”
甄鑫弦朝门口走去,离开前又顿了顿,一夜未眠的疲惫爬上发梢,左右微晃扫着眉:“对了,我还有个条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