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过文件,侧绕过对方挤进电梯,在门将要合上时又把手挡在了中间。电梯门受到感应重新打开,白邢湛别别扭扭地开口:“你走吗?”
“嗯。”沈儒愿从随包里掏出文件袋,声音有点闷,“午饭还吃吗?”
“我把甄鑫弦给上了。”
“那你先去忙吧,我想睡会儿。”
章世远想问的话太多了,最后只回了句:“这里是医院,您这状况也不能喝酒。”
“可以的,有票就行。”
章世远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:“……什么?”
他有些惊讶,忙问:“愿愿,你怎么在这儿?”
穆岛有些愣神,半晌才回话:“可能吧。”
穆岛自顾自地爬上病床,熨帖的衣服在被子里窝出了不成型的褶皱。他闭上眼睛,听见逐渐消失的脚步与关门声,瞬间松了口气。这几日力消耗过大,浑上下的疲倦有如千斤之石,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努力,都无法安安稳稳地进入梦乡。
他极其用力地抹了把脸,自暴自弃:“有酒吗?”
穆岛咙有些干,重新坐回沙发捧起杯子。本应清凉滋的糖水却越喝越渴,直到见底也没能消除心里的灼热。
“您之前说要把旧镜片留下带走,我们这边交接出了点问题,不小心给弄丢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
他自知不该把秘密展示于人,但倾诉的望犹如海浪一样汹涌澎湃。他产生了种置事外的错觉,当意识到时,已经从岸边迈进了海里。
他正准备挂电话,那的店员又支支吾吾:“对了先生,实在是抱歉……”
穆岛心里一紧:“还
他没把话说完,但对方已经拉下了脸:“这是我的工作。”
“给你送合同。”
“喂?您好,穆先生吗?”
“您看起来也有心事。”
铃声响起,他甚至懒得把手机贴近耳朵,干脆直接开了免提。
“穆总。”他用剩下的梨膏糖冲了杯水,“为什么要晾阎摩这么长时间?他那破脾气,发起疯来总得见点血才消停。”
“嗯?”
“再见。”
他用的是陈述句,盖棺定论般堵住了对方逃避的退路。穆岛又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色,低声喊:“远哥。”
“吃。”白邢湛憋着口气,“下辈子一起。”
白邢湛懒得拆穿他蹩脚的借口,面无表情地按下关门键走了,过了约莫七八分钟,沈儒愿也乘电梯下了楼。走廊尽的章世远见人都已经离开,又转回到病房内,顺手拧上了门锁。
沈儒愿又抿了抿:“啊……对了,儒逸刚刚喊我……”
他站起来将百叶窗拉起,透过干净无尘的玻璃俯瞰着城景。远山如黛,烟雨朦胧,一如他温和秀丽的眉眼,山间散不去的雾萦绕在侧,章世远张了张嘴,言又止:“您……”
沈儒愿回看了一眼,有些犹豫,攥紧包袋摇了摇:“我……找穆总有点事。”
“您之前在我们这里定制的镜片到了,您看什么时候过来一趟?”
穆岛接过杯子了咙:“邢湛最近总是消极怠工,心思有点杂。放心吧,他自己会想明白的。”
“他吃饭去了。”
“谢谢,那就这样。”
沈儒愿看到他后的状况,皱了皱眉:“邢湛,你又要……”
“哦对。”穆岛差点忘了还有这档子事,“我今天不太方便,我派……我让朋友帮我取一下可以吗?”
穆岛“嗯”了声,问:“哪位?”
“因为白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