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鑫弦点点,“苦肉计,你还生气吗?”
穆岛在房间窝了七八个小时,查景点攻略的中途还迷迷糊糊睡了一觉,一肚子气早就消了。他有些无奈,中间夹杂着些许难为情。
“我是真不懂……”
话说一半就停住了,他害怕再听到那个回答――因为我喜欢你。
“穆哥,肚子饿不饿?”甄鑫弦被他晾在原地也不觉得尴尬,收回手俯了膝盖,“想吃什么,我请你。”
“不用了……”穆岛刚想回绝,看见他那期待的眼神却没狠下心,“算了,我请你吧。”
“好。”甄鑫弦淡淡地笑着,问:“晚饭后可以陪我去坐渡轮吗?听说覃港的夜景特别美。”
穆岛摸了下鼻尖:“随你吧。”
天空有些阴沉,厚厚的云层如棉被一般将繁星掩盖,遮住了半轮月光。水面平如澄镜,激情的水花在船翻,如浪般的渴望化作白沫,又悄无声息地溶于挣扎之中。
两人倚靠在甲板的栏杆上,随着船起起伏伏,远是绚烂夺目的万家灯火,近是不约而同的缄默不言。
同一片景映在眼底,一人期盼着两心相许,一人渴念着寡情薄意。甄鑫弦偷偷看向目视前方发呆的穆岛,心中涌起一酸涩。白云在青天,可望不可即,背德的爱意自生之时就将他分成两半,一半呵斥他放下,一半规劝他拿起。他放了近三千个日夜,一轮日月交替是一颗钉,重重地嵌在血肉里,将脉搏与心封死在呼之间。
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回自我,继续他人眼中那个不可一世、既骄傲又冷漠的甄家少爷。他去往各地游历,见过春雨断桥、孟夏莺,见过银烛秋光、清孤寒舟,回之后才惊觉,烟水茫茫,乱红如雨,他竟一直在找八年前的惊鸿掠影。
生锈的铁钉一颗颗崩起,的空却无法自行愈合。他终于决定不再回避,不再逃跑,他选择在出击的同时进行等待,一直等到再也等不起的那天。
甄鑫弦将外套披在穆岛上,那人并没有拒绝,侧了声谢,而后又望向远,眼中是不尽的忧郁。
“甄鑫弦,”一清朗的嗓音隔断了周遭游客的嘈杂声响,“世界上有这么多人,为什么是我?”
他在迷茫地寻求答案,甄鑫弦认真思考了几分钟,回:“世界上有这么多人,却只有一个你。”
那回答轻不可闻,几乎要被夜风散。穆岛扭看向他,想说的话都成了一声叹息。
“穆哥,跟我合张照吧。”
没等人答应,甄鑫弦就掏出手机拦下一位游客,礼貌地问:“不好意思,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?”
阿姨痛快地答应了,举起手机指挥着,让他们靠近点,再靠近点。两个肩相的一瞬间,一人绷紧了子,一人屏住了呼,“咔嚓”一声快门声响将时空定格,模糊的背景与略带残影的面容中,唯有那不可言说的爱清晰可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