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璟了他光洁，栀子花般又白又香的脸颊，拉着他的手：“睡了一早上，可是饿坏了？赶紧用早膳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绿鬓不料她还要留自己，唯恐破例太多，恩太过，又要推辞，却被照璟带了出去，想开口都不知该怎么说。照璟已经坐下，昨日带了绿鬓进来的宦官疏云站在一旁侍奉布菜，绿鬓的座位则在下首，另置一张小方桌，两人面前是一个长条桌，摆满各色珍馐。

        见照璟似乎也还没有用膳，绿鬓看了一眼已经站在自己边，方才替自己梳妆的内侍，到对方提示的眼神，只好谢了恩坐下，先问：“官家还没有用膳么？是贪睡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为何睡到这个时辰才起，便不由晕生双颊，再说不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照璟指了几盘菜，烧鹿，炖鸭子燕窝，清炒的一时蔬，叫人挪到绿鬓这边来，见绿鬓低红脸，倒是爱他这幅新郎君羞答答的模样，便笑：“你一觉睡到近午，朕可是早早就起来的，怎会没有用早膳？这已经是午膳了，早早吃了，午间还有经筵。对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指站在绿鬓边，依次为他夹取那几照璟赐菜的人：“你如今是贵人了，按例要搬出后苑，边儿就几个小子不像回事，这是朕边的老人了，到你边照顾你一二，朕也放心些，你就带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绿鬓虽然奇怪这人为何伺候梳还要伺候用膳，却没料到是准备给自己的。皇帝送人给自己，他虽没有想过，但也知推辞不得，立刻起谢过。照璟摆手让他坐下：“用顿膳就不必如此多礼了，你好好坐着，难朕还愁没有机会收你的谢礼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说得暧昧，绿鬓尚不习惯被她如此调笑，但到底是喜悦更多。昨夜二人被翻红浪，折腾许久，绿鬓只记得自己如何勉力承欢，简直都要不成了，却没来得及和照璟多说上几句话。此时二人对坐一起用膳，倒像是新婚第二日新人对坐。如此相让绿鬓很有甜蜜之感，但说出来就是犯上逾越，他便只是笑应了，又放松一些，问起自己要搬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没醒来，官家就安排好了这些，十分感念，只是错过的事也太多了，还不晓得等会儿要回哪里去呢。”绿鬓说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里侍寝的规矩他才学过的，赐了留宿又赐膳，也不应该近午才起啊！那像什么样子？中哪有这么惫懒的人？

        照璟下旨的时候绿鬓还睡着，她是起后穿衣穿靴的时候随口吩咐的，疏云问及要安排在哪里的时候，照璟看了一眼绿鬓的睡脸，便说了句：“中空置的殿宇虽多，但一时间想起来的也只有玉照了，叫他搬去住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疏云垂目，稳稳地应了，便叫人去洒扫清理，开了门，一面叫沈贵人的人收拾家当，准备搬迁，一面将西侧殿铺，此时应该已经准备停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绿鬓才进，又一直住在后苑，哪儿知玉照是什么地方，但揣度着自己才晋了贵人，照璟看上去又颇为满意自己，当不会差，便笑：“这名儿听起来倒是喜欢。升歌荐序，垂币翘诚。虹开玉照，凤引金声，难取自此么？有这样一个名字，想必景色定是很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