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真是，太不正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周一僵，手中的花苞碎片淅淅沥沥掉回了盆中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首杀人歌谣，这几天，他也从安欣那里听说了。阿叔，阿伯，阿爹，这些关系都是围绕着孩子展开的，而那个歌里的孩子，黄瑶，恰好就是程程带到他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程总。”他看着女人的背影，扬声问，“你是怎么和李宏伟搭上线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程程离去的步伐，只停顿了几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听过这个名字。”她冷冷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可能。她盯他盯这么紧，连老默的家族病史都挖得出来，怎么会不知李宏伟。

        盖弥彰。看来李宏伟，受的确实是程程的指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了王良的推断，为黄翠翠复仇的人，并不一定是黄翠翠的亲朋好友，说不定就是一个自视甚高，看不惯恶人踩在好人的尸上活得好好的，所以要用自己的偏激方式来惩恶扬善的所谓“正义人士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程程看来，他与黄翠翠，或许就是她自己与陈书婷的翻版，都是牺牲了友人换得了富贵。程程对陈书婷并非全无愧疚，可她潜意识里又拒绝相信自己有错，便将矛对准了他，通过替黄翠翠复仇，洗清自己的愧疚感。

        与黄翠翠有仇的男人接二连三的死亡，看起来最有作案动机的就是他高启强。如果他真的因此被陷害入狱了，对程程来说，一石二鸟，既得到了神上的满足感，又铲除了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少爷，扫清了她在建工集团的障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缕清了程程的动机，但现在的问题是，程程，究竟是怎么执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杀死钟阿四的事，她可以让李宏伟去。可她又没有去参加那次政企茶会，她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赵立冬下致物呢。

        会不会是有别的内应，程程上的是尖的大学，陈泰也并不吝于给她出去应酬交际的机会，认识几个够资格进入那次茶会的熟人，似乎也并不稀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办法去查，他现在手里除了那些地痞混混之外就只有陈泰的人，陈书婷那边的动静也不可能完全瞒住陈泰。再不甘心，他也得和那些讨厌的条子合作，才能换取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嗤了一声，笑得无奈又讽刺。或许程程说的话没有错，安欣李响他们对他的判断也没有错，他真的是个除了傍男人婊子之外没什么别的能耐的废物。

        掏心挖肺的饥饿感，又一次在他的腹内翻搅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抓了一把干花，进了嘴里，用尽力气咀嚼了起来。口感很怪，进的苦香汁水也甜得诡异，但这些他都顾不得了，他实在是太饿了，如果他再不赶紧往嘴巴里点东西填满那个嗷嗷待哺的空，他的骨架，肉，都会被吞噬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晕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