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类走路,又不大相同。要说的话,比走路要难一些,她须得维持平衡,才能保证自己飞得稳当。
绣球自然是飞不起来的,在地上看她腾空而起,又止不住地叫起来。
总觉得绣球最近的话格外多……广陵王敷衍地安抚几句,她想趁这个机会飞上城门,听听看城门尉是否有靠谱的情报。
果然是有的。
她立于窗棂上,听城门尉与一美艳的男子交谈。她认得此人,是袁氏的文丑将军。他似乎委托了城门尉什么事情,大概是与墨家有关。城门尉满脸壮志,即便为了假钜子牺牲也在所不辞。
即便自己只是一只鸟,也不能停留太久,万一屋内之人生疑,她同样会小命不保。
于是广陵王见好就收,挥挥翅膀往来时的方向飞去。
皓月当空,已经是深夜了。
她的耳边俱是羽划破长空的呼啦声,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声响。
她抬看一眼高悬的圆月,忽然听到了远方若有似无的琴声。
琴声悠扬,旖旎绵邈。
奏曲之人必定通音律。
广陵王有些好奇了,朝着琴声的方向飞去。
月色之下是一名青衣男子,一时兴的文士扮相,见到她,也并未停下奏曲的手,反而平静地朝来鸟笑了笑。
他甚至同自己说话,语气很熟稔,不像是同一只鸟说话,而是与故人叙旧。
“你来了。”
广陵王尚未言语,绣球就不知从何现,横冲直撞地到她面前,叽叽喳喳地“啾“了一通。
她还有点懵懂,只见一只弓箭破空而来,急忙侧过去,但依旧划伤了她的翅膀。
那名文士已经停下了奏乐,手中举着一柄长弓,张弓拉弦,下一支箭镞也即将出。
她慌乱地翻几下,扇动翅膀想要逃离,却发现绣球还在原地,冲着男人愤怒地鸣叫。
“绣球!快跑啾!逃啾!”她喊。
“啾啾啾啾啾!”绣球置若罔闻,依旧冲着男人吼叫。
青衣文士本未将他们两只鸟放在眼里,手中的弦绷得更紧,对着绣球的方向,自言自语似地叹:“就要结束了……”
“快跑啾!傻鸡!”
广陵王翻回去,想要用喙衔着绣球一同逃跑。
可是绣球意外地固执,死死站在原,激动得连羽都竖起来了。
“啾……啾……妖……啾……”
“妖……啾……”
它反复重复着几个音调。
文士似乎意识到什么,原本平静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。
与此同时,绣球像是终于冲破了什么桎梏。
“――妖啾、开啾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