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爱意与杀意我都全然知晓,又该如何抉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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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rong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鲜红的晚霞。
山色掩映下的红日如烈烈焰火,熊熊燃烧,像是某种预兆。
他很不安。
入职还不足一月,账房里还有如山的卷目等着他去熟悉、he对,可他却无法安心,掩耳盗铃地倚在廊下煮茶。
已经四个时辰了……广陵王还没有回来。徐州急召,他匆忙前往,只带了阿蝉随行。
他面无表情,掀盖拨了拨壶里沸腾的茶水。
关他什么事呢。于是傅rong站直shen子准备进屋。
“楼主……楼主回来了!”守岗的门尉高呼。
他不关心,他只是需要演戏。傅rong面无表情地转shen,向门口走去。
说是楼主回来了不太准确。她的鼻息微弱得像死人,满shen血污,左xiong口还被tong了个窟窿,完完全全是被阿蝉背回来的。阿蝉也不太好,同样一shen血腥,脸色苍白。
“回程,遇刺。”她言简意赅地解释。
傅rong从她shen上接过广陵王,原本想架着上司进屋。然而广陵王是一点意识都没有了,gen本站不住脚,他只能将人打横抱起来。这般抱着一个男人,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上司,很奇怪。
怀里的人简直就像是死掉了。
如果说方才尚有微弱的鼻息,这会儿别说鼻息了,连脉象都非常平静,毫无波动。看诊的医师也不敢置信,反反复复摸了几回,才惨白着脸摇了摇tou。
卧底绣衣楼第一个月,他把楼主卧底死了。
傅rong面无表情地想,伸手去探广陵王的脉搏。
还没有碰到他的手腕,躺着的人就猛然惊醒,表情很狰狞。
广陵王有些chuan不上气,xiong口剧烈起伏一阵,死死地盯着傅rong的脸。他先是一阵颤抖,嘴chun开合,像是要说什么。可是目光在傅rongshen上打量一阵之后,又住了口。
然后,他像是才注意到自己shen上的伤口,后知后觉地疼起来,咳嗽一声吐出一口乌黑的血,面色煞白地倒了下去。
第二日绣衣楼传闻,新来的副官把楼主气活了。
那几日傅rong通勤,连dao边的小孩都要多看他几眼。毕竟传闻中广陵王凶猛如虎,他能把老虎气活,谁不想见识一下?但是大家又有点怵,不敢真的看,只能别过脸,偷偷瞄他。
……罢了。
绣衣楼任务很重,他还有很多活没干,没空guan这些。
等他到岗的时候,发现案上的卷宗少了大半,抓住还在搬书的心纸君一问,才知dao都被搬去雀bu了,说是楼主的意思。纸人也怕他,颤颤巍巍地答完话,一溜烟跑走了,只留傅rong在原地翻了个白眼。
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,都是些什么人?
他把剩下的卷宗批阅结束,进了楼主的书房。
广陵王好像没听到敲门声,等到他推门进去,才如惊醒一般回过tou来,怀里还抓着什么东西……又在偷吃。
他已经有点摸清楚这位广陵王的xing格了,爱偷懒、厚脸pi。
“原本分给我的卷宗怎么搬去雀bu了?”他站在书桌前,站得很直。
“哦,那个啊……”广陵王面不改色地收起零嘴,糊弄地说几句,“傅副官新官上任,我怕你适应不过来,让雀bu分担bu分。”
“我zuo完了。”他答。
“……这么快?”广陵王尴尬地笑一笑,伸手似乎是想拍他的肩,不知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,“果然还是年轻人好!”
“你不信任我的话,可以不必招我。”他不想周旋,如果计划败lou,不如趁早重zuo打算。
“没有的事。”
他看着广陵王在整个书房环视一圈,然后目光定在方才的油纸袋子上。
“既然你都zuo完了,那去zuo点蜜饯吧。”他说完,又觉得理不直气不壮,找补一句,“前些日子gong里送来的杏子正愁吃不完,蜜饯好存放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他是来当副官的,不是来打杂的。
广陵王修养了几天。
左慈听闻她伤势惨重,让张仲景下山给她医治。张首座妙手回春,她保下了一条命。
她确信自己是真的死了,毕竟一刀下去,她颈间的动脉被割断,鲜血直飚,周瑜半张脸都是她的血。那样的出血量,除非张首座能起死回生,否则没人能救她一命。
但是她又活了?醒过来的时候司ma懿就板着那张脸站在她面前,还穿着绣衣楼的工服,要不是全shen无力,她就要ba刀了。
她的复活大概是源于傩之力。但是之前没有过她带着记忆重生的先例,她还得找周瑜商议此事。上一世他们相认,她与周瑜同盟,一切都很顺利,直到她作为新帝登基……没有铲除的里八华残党反扑,她死在一次突如其来的行刺当中。
董卓死后,傅rong不知所踪,再见时他已是里八华家主,司ma懿。
她不知dao傅rong那天是否在场,但这其中一定有他的默许。
这个时间太尴尬了。再早半个月重生,她是断然不会录用傅rong的。可是事已至此,傅rong已在绣衣楼,她不敢轻易打破已知的命数。上一世会发生的事情她了如指掌,最好的zuo法就是走上一世的老路,布好暗线,等到与周瑜汇合,时机成熟,再一举制胜。
她能顺畅说话之后zuo的第一件事,便是让人把傅rong目前负责的he心文件都送去雀bu。当然,她明白不可能一直不让傅rong接手的,毕竟傅rong是名义上的副官,除非她辞退他。傅rongzuo事挑不出错,她几乎没有合适的理由辞退他,总有一天,傅rong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