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告诉他,我或许回不去了。
然后尤译逃了。
“有那么忙吗。”
忽然想听沈知淮亲口唱那首《六十一梦》。
大概是阴差阳错,他去演了《听风》。我承认在那一刻,我有点后悔了。
有点想见沈知淮,想把礼物送给他,所以跨年夜那天我就组了个局。
“那你爱过什么人吗?”我问他。
“实在不行,我多演点儿电影,赚的钱都归你,反正你是我老板。”
我说不会。
那时候我想问,在你的心里,我又是怎么样的人呢。
警察继续追查,我和我哥一同前往龙山市。
想起那天爱的时候,我把他压在下,他不反抗,只是合,结束的时候,他问我,“以前你是什么样的?”
沈知淮演戏是自我消耗型,非要把自己的全情感投入进去才肯罢休。导演说过了,他却说可以再好一点。
我手一抖,刀子把手掌割破了,血涌出来,我抬起,却否认:“不是。”
一遍一遍,在电影最高那场戏,他靠在墙角泪。
忽然觉得,我们之间好像隔了好远,那远就好像是,在两个世界。
我哥说我爱他。
个人坐在角落,酝酿情绪,摄像机对着他的瞬间,他忽然抬。
可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如此。
沈知淮发烧了,他醒来之后问我,“我死了你会不会哭啊?”
我觉得自己真的可笑,为了找借口见一个人,了很多让人觉得荒唐的事情。
到沈知淮家门口的时候,我几乎累得走不动了,但仍然假装镇定,跟他开玩笑,“特意从大老远赶过来的,不会不让我进来吧。”
我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。
我不信。
所以他在收到我礼物那瞬间,他是惊喜的,我也曾为这短暂数秒而觉得,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糟糕。
当年我妈那案子,是尤译从中作梗,教唆手下在关我妈的那神病院的餐食里,下了大量的抗神类药物。
因为提前一天,机票买不到,高铁更是。
也许真的是上天庇护,我和我哥在跨年夜的前一个晚上走完了七七八八的程序。
“我?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他看了看我,笑了,说没有。
我找借口去了朋友开的手工店,说想一个礼物,给一个人。
“我们之间扯平了。”
我没再往下想,因为我被推着一直向前走。
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。几乎点烟的手都不稳,但我还是答应了他,我可能没办法拒绝沈知淮吧,也许吧。
我怎么会哭呢。
我说我得回去一趟,我哥说你去吧,别给自己留遗憾。
我在车站等着,最后买了张火车票,10个小时46分钟。我记得清楚,因为这辈子就没过这么长时间的车。
家里出事儿了。
如果当时没有遇见他就好了,如果当时他没有演《青城》就好了,如果可是没有如果。
惦记没理,心动没理,爱也同样没理。
“爱人?”他问我。
我说别搞哲学那一套,人这辈子的遗憾太多了,哪能没个遗憾呢。
当时尤家涉黑势力规模庞大,买通了当地派出所的警察,把这件事压了下去。这几年一系列政策,才把前几年的旧案给翻了出来。
刚刚好,那首歌就唱着:六十一年,春枝桠,终敌不过,亏欠更多。
还是座。
牵扯巨大,尤家自此一落千丈,我和我哥被列入调查。
不会的,我这样想着。
我忽然想抱抱他,于是真的那么了。
“那你还瞎说。”
我哥说,不会爱人的人才最会爱人。
也就是那阵子吧,我接到了沈知淮的电话,他说,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我说我怎么会爱他,我这么烂,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爱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