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和他接吻。
我好想他。
就仿佛是飞鸟找到栖息地,我拥抱了沈知淮。
我们在下着雪的跨年夜爱,我想,那时候还浪漫的。
但我们还是分开了,事实上也不是分开了,是我们本就没正了八经的在一起过。这几年一直都在互相耗着,对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。
我看见他手里的打火机被他丢在雪地里的瞬间,心脏还是猛疼了一下。
好像我俩之间那一点希望就彻底熄灭了。
那天我在雪地里面找了整晚,把那破玩意又捡了回来。
下了一整晚的雪。
也是那天晚上,我哥出事儿了。事实是,尤译那通电话打来的时候,我就感觉到不对了。
我哥后来进去之后,跟我讲了尤译那天来找他,把自己下药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坦白了,后来我哥就了他。
我说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,尤萧怎么那么傻,怎么可能那么冲动。
还是队里的警察告诉我,那天尤译用污言秽语辱骂了我,才把我哥彻底激怒的。
我对着那层薄玻璃和我哥对视,他笑了,说干嘛,别哭了。
他说你不是想问我,爱过什么人吗,“其实,我没爱过什么人,我心里只有我妹妹一个亲人。”
我说,我不想听了,尤萧。
“以后,想什么什么吧,千万别走极端,也别站的太高,太累了。你一个女孩子,不应该继续承受老一辈儿带来的痛苦。”
尤萧拿起电话,说着最后一句话。
我说,哥,我没有家了。
尤萧笑了,用口型说着,“我就在这里呢。”
“那我等你。”
我走出监狱的瞬间,忽然觉得,那年的冬天好冷。
手里的打火机把掌心硌出了印子。
外面还在下雪。
后来我在离监狱最近的区买了一栋洋房,说是洋房,但已经很旧很旧了。我却觉得,那应该是我的归所,只要我在那里,我哥就在,家也在。
在那里度过春夏秋冬,忽然觉得自己活过的二十几年就跟电影似的。
只是很想沈知淮。
挑了一个好天气,我一个人跑去爬仙寓山。在下山的时候,路过那里的游客拍照地,我忽然想拍一张照片,就那座山吧。
“老板,你帮我写吧。龙山市仙寓山。”
“就这几个字?”
“嗯。就这几个。”
五天后,我知是他的毕业典礼,我从龙山赶来京华。
我一个人坐在车里,远远地,看见他在一片热闹中,接过了一束花。
我瞥见车里面的那束花,最终还是没送出去。
我始终找不到任何借口。
隔着人群,我无声开口,“毕业快乐啊,沈知淮。”
可惜他听不到了。
也好。
别再和自己纠缠,也别再重蹈覆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