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，如果再打一次，再打一次他就接。但事实就是，响一次，就没再响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能也没什么事儿，沈行这样想。以至于，后来的日子，他觉得自己就他妈是个自以为是的傻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行那天正在记着油罐车司机老婆的笔录，忽然看见李队就站在审讯室外，看不清楚表情。他冲着来人摆摆手，示意自己还要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队却直接推门而入，攥起沈行的手臂，深呼，几乎颤声：“尤译死了，是尤桠杀的。然后她自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抬起，沈行颤抖地把李队一把按在墙角，眸色颤动，不可置信般，手止不住地抖动，“你再说一边，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尤桠，死了。”李队别过，他知沈行想听的是哪句，然后又重复：“尤桠，被发现的时候就躺在雪地里，割腕自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行的心脏发出持久的钝痛，似乎扎在肉里，他颤抖地偏过，几乎笑出声，“你骗我，说你骗我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忽然想到某天周末，她打过来的电话，只短短响了一声，他没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沈行还想着，如果还有第二声，他就接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行死死地望着李队，重复着：“没第二次了。”他捂住，缓缓蹲下，想起那天在医院对尤桠说的每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再见到尤桠那一刻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下了很大的雪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行走在雪地里，一步，两步，脸上的不知是雪还是泪，他分不清了。耳边嗡嗡作响，他想起那天医院他与她说的每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我什么人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如果我死了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死了你也别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和我开了好大一个玩笑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行捂住，抱着子在医院的走廊里面痛哭出声，心脏仿佛碎成一片片然后扎在肉里，掀开之后骨肉淋漓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再次见到了尤桠，但是这次，他不会再说出让自己和她都难过的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尤桠手腕的刀口已经干了。她的衣服上粘着凝固的血，大片大片的，在右手大衣口袋附近。沈行抬起手，想去碰她的手腕，又觉得没这个资格，他又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过眼泪的人，竟也会哭成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行觉得好笑，又觉得尤桠或许不想见到自己。她明明给他打过电话了，但他还是没接，不光没接，连回都没有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那时想，如果他那时候接了电话，她是不是就不会死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他早点查出尤萧的死因，她也许就能活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千万种可能，沈行那时想不到，现在也没办法想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行颤抖地从医生手里接过尤桠的手机，没有密码，这人怎么这样，手机也不上个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打开，界面干净整齐，通讯录里几乎没什么联系人，他看见自己的手机号码静静地躺在界面里。